约翰·斯坎伦：《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之象牙贸易管理

为庆祝《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成立50周年，中国绿发会专家约翰·斯坎伦（John Scanlon AO）受邀撰写“CITES 50周年”系列文章。本文为此系列之第二篇，以共同纪念肯尼亚环保主义者和古人类学家Richard Leakey博士。现将其编译如下，与读者共享。

（图源：Brent Stirton, EPI Foundation）

包含在《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附录中并因此受到贸易管制的39000种物种中，大象一直被大众所知。几十年来，在三年一度的CITES缔约国大会上，一直持续着关于非洲象象牙贸易的激烈辩论。1989年，非洲象被列入CITES附录I，各缔约方达成了对其商业贸易的有效禁令。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有四个种群在特殊条件下被重新列入附录II，并在1999年和2008年两次允许对某些库存象牙进行“一次性”销售。

理论与实际

象牙合法贸易背后的理论是合理的：大象死于自然原因后，象牙被收集并在国际上交易，其产生的收益用于回馈当地社区。然而不幸的是，由于多种原因，事情并没有按理论来发展。在实际中，国际社会一直无法采取足够的保障措施来管理贸易，这引发了为获取象牙而非法杀害大象的行为，助长了走私，并为非法洗钱提供了掩护。

关于象牙贸易的投票和CITES的局限性

2013年在泰国曼谷举行的第16次缔约方大会上，CITES缔约方同意了将重点关注为获取象牙而偷猎大象的激增所构成的直接威胁，在此后的每届缔约方大会上：包括于2016年南非约翰内斯堡、2019年瑞士日内瓦、以及2022年巴拿马巴拿马城举办的各界缔约方大会上，该问题都引起激烈的辩论。

尽管在象牙贸易问题上存在着强烈的意见分歧，但不管是寻求开放象牙贸易或是支持关闭象牙贸易的非洲国家都同样致力于保护大象，并都面临着类似的发展和融资挑战，以及人与大象之间日益加剧的冲突。

近年来，CITES缔约方的态度一直是关闭商业性国际象牙贸易。自2016年以来，在连续三届CITES缔约方大会上，有关允许某些非洲国家象牙贸易的提案均只获不到25票的支持，远低于提案通过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票。事实上，各方更愿意限制国内象牙贸易。

很明显，国际象牙贸易无法满足非洲国家对可靠且可持续的保护大象资金来源的合理需求。每一届CITES大会上，关于象牙贸易的辩论都以是否开放贸易的投票结束，结果让有些人满意，有些人不满，而关于保护大象资金来源的问题仍未得到解决。

不断变化的环境

目前，大量财政资源正在流向应对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丧失这两大环境危机。2022年12月，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CBD)第15次缔约方大会上作出了增加生物多样性资金的新承诺。这种规模的资金在1973年CITES正式通过时不曾获得，在两次“一次性”库存象牙销售时也没有获得。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Ralph Chami的最近的研究显示，活的非洲森林象提供的碳效益具有惊人的经济价值，每头大象一生的经济价值估计为175万美元。

非洲面临采取新方法保护大象的历史性机遇

应对双重环境危机需要健康的大象种群以及它们所提供的多种服务。将资金投入到大象保护中，将加强整个生态系统及其所支持的野生动物的保护，有助于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并为生活在大象种群附近的人们创造可持续的就业机会。

展望未来50年

在可预见的未来，CITES 184个缔约方不会同意开放象牙贸易。虽然关于活象贸易和其他大象身体部位贸易的争论仍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我们可以乐观地认为，在未来50年里，关于非洲象的争论将进入一个更具建设性的阶段，这将有助于非洲象群集的国家为共同的事业团结起来。

各国可以把重点放在维持健康大象的种群数量、维持其提供的多种生态系统服务、实现大象与人类的和谐共处、以及如何为这一切提供可持续的资金上。

可持续发展目标、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和关于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的成功与非洲象的生存息息相关，而这些，已超越了象牙本身的讨论，甚至超出了CITES的讨论。

本文作者：

John Scanlon AO，大象保护倡议基金会首席执行官，英国政府非法野生生物贸易（IWT）挑战基金主席，“终止野生动物犯罪全球倡议”主席，CITES前秘书长。

Jonathan Barzdo：CITES和野生动植物贸易领域独立顾问，曾任CITES秘书处管理机构负责人和执行特别顾问。

Greta F. Iori：大象保护倡议基金会项目主任，领导实施“人象冲突战略”，非洲环境妇女组织创始成员，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物种存续委员会（IUCN SSC）人类与野生动物冲突与共存专家组成员。

整理：Sara 审核：Saman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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